还能回忆你的笑

它回归汪星是一个月前的事,母亲到家看见它在沙发上躺着一动不动,身体已经凉了。陪伴了我们十三年的家庭成员。

我不敢翻阅旧照片,不敢想象它死去的样子,直到现在才稍微释怀,接受它不在了的事实。

每年回家过年都会见到小爱,我也以为它永远能很有精神,无忧无虑的陪在母亲身边很久,可是每年回去它的年纪都在渐渐变老,前两年双眼开始变得浑浊,医生检查是有白内障。眼睛看不清以后就非常粘人,母亲打鼓时一定会趴在她身后的沙发上。它身上的毛也不再光滑,剃掉的部分很难再长,只有脑袋和耳朵的毛自出生带来从未变,摸上去依旧手感柔软蓬松。

过年的时候它一整天都在睡觉,醒了会去厕所撒尿,会去饭盆吃饭,只是由于老了以后骨头承受不住身体重量,上下沙发的动作都会让它觉得辛苦,发出呜呜的呻吟声。

“变老是件很痛苦的事吗?”安达想问家乡小狗的问题,我也想问小爱,可惜它们都无法回答。

要是它能说话就好了,告诉我们这些年来是否幸福,是否还有没能满足的愿望。

母亲说,非常后悔在它身体不好的时候没能注意到它不舒服的情况,没在它身边直到最后一刻。

我说,它正是因为怕你伤心,选择了家中无人的时候离去。而我能做的,是直面关于它的回忆,给它留下画作,它永远都是我们家的一份子。

圣诞后是元旦

去年的这时候我们在萌叔家看红白合战,今年的这时候各自为战。

晚上在盒马定了潮汕火锅外送,去附近超时买了蘸料和一些蔬菜,卖菜的也比往日收摊早了许多。

吃饭的时候c9手机看着theshy的茶百道活动直播,我手机看着74届红白歌会,电视里播着bilibili跨年晚会,两人也是各看各的。俩猫一只坐我们中间,一只趴在地垫上像个面包。

吃着吃着,客厅的灯忽闪了几下灭了,选择在今年的最后一天寿终正寝。

在柜子上架了个台灯吃完了火锅。我决定调一杯没有威士忌的长岛冰茶。

C9说:“等你调完酒再洗碗了。”

为什么没有威士忌,因为用完了一直没补。调好了酒,我撸起袖子开始洗碗,突然觉得不太对劲,平时不是我做饭c9洗碗么。

“怎么变成我洗碗了啊?”我在水池前回头问。

“啊?你说什么我听不到。”

“怎——么——变——成——我——洗——碗——了?”

“假装没听见。”c9说完跑了。

好吧,新年快乐!

圣诞快乐

不知不觉已经是共同度过的第五个圣诞了。

两只猫依旧没心没肺的作为大老爷存在着。

今晚的食谱是手撕鸡搭配黄瓜,再炒个土豆丝。C9找出残存的一袋香料,准备煮红酒。

手撕鸡的料汁需要生抽三勺、香醋两勺、大蒜去除根部并切成沫,姜切片去皮再切成沫,放入少许盐、糖,加入几勺煮鸡腿的汤,拌以花生、辣椒油、小米辣调之。

“你现在切丝的技术越来越熟练了啊。”C9夹起土豆丝说,“每一根粗细都很匀称。”

“一直都很熟练的好吧。”我说。

给你做了五年饭,想不熟练都很难。我寻思。

饭后,准备煮红酒需要的柠檬皮的工作也交给了我。

“怎么削来着?”

“柠檬削皮不能留下白色部分,不然煮出来会有苦味。之前煮的时候不也是你削的吗,这就忘了?”

我搜索了一下记忆片段,应该是两年还是三年前因为疫情不能返乡,我们一同去朋友家过年时的事。因为首次操作生疏,留下的白色纤维多了些,便记混了方法。

感谢这几年的刀工历练,今天的柠檬皮削的非常完美。

寒流

今年夏季的高温余热持续到10月,11月时寒流袭来又仿佛突然入冬,秋天毫无预兆的就结束了。

大风刮了一夜,地面随风在路上疾行的落叶像被强行从树枝上拽下来,有些只是少许泛黄,像是树木尚未意识到换季。毛白杨和绒毛梣秃的最彻底,只剩下枝干。栾树变红的蒴果前些日子已经分批掉落,这次几乎连叶子也光了一半。绦柳是最不自知的,黄绿的叶子还紧紧抓牢,但估计没两天就会败下阵来。

向公司顶风前行时看到飞舞的多是银杏、三球悬铃木的落叶,还有一张被旋风带到三层楼高的塑料气泡膜。

没有手机的一天

一早准备出门上班,提着垃圾背起包,走到楼梯口摸兜没手机,折返回屋。从卧室开始沿起床后的行动路线翻找了十分钟,无果。仅剩一种可能:被c9当成自己的手机揣走了。

想起卖空瓶攒的零钱票子,正好十七块,其中两块钱坐公车,剩下的还能吃顿午饭,回家的车钱可以从公司的存钱盒里掏两枚——庆幸我还有这种东西。

在车上不看手机的人只有老人和我,不禁思索着现在的人是否太依赖这个电子身份牌了。出行、饮食、上班打卡、银行信息、联系方式等等,便捷的同时也增大了鸡蛋装在一个篮子打碎的可能。而我一直觉得之后的科技发展路线就是人体芯片绑定这一切。人死以后取下芯片装进小盒里,记录着已经注销了的电子遗产,或许还有一些可继承的游戏账号,何尝不是种电子灵牌?

当我们用惯了电子货币,很容易对金钱有错误的判断。几千元几万元,因为看不到、没有实感就觉得并不多,实际一沓钞票在手里,每抽一张进行消费我都能体会到切实的“失去”。十几元买顿午饭的交易,突然就有种贝壳货币以物易物的回归感。

到公司打开了qq就见以下对话:

现金的重要性,此刻得到的教训尤为珍贵。

《冰宫》

前阵子的暴雨后续造成涿州各大书商库房被淹,规模最大的中图网损失惨重,网友表示对他们的关心后,中图网推出了“加油包”,即书籍盲盒,供读者们购买支持。我买的随机书除了每份固定的一本《书虫》外,还有马家辉《暧昧的瞬间》、靳以《虫蚀》、塔尔耶·韦索斯《冰宫》。确实是平时我不会看的书系,也不失为拓展阅读范围的契机。

今日雨果奖在成都揭晓,无缘现场只得等网上揭晓结果,最佳长篇是T·金费舍的《荨麻与骨》,目前还没中译版,估计获奖后就会安排了。想起和江医生喝酒的时候她说,你喜欢看科幻类作品,是不是对现实比较失望?——的确如此。

晚上点开了锈湖的BGM后突然觉得该补一补欠的书债了,就先拿起了适配忧郁钢琴曲的蓝色封面这本《冰宫》。作者是挪威人,行文给人的感觉就像你在温暖的壁炉前听着噼啪的火苗迸裂声,窗外凌冽的寒风提醒着现在的温度,用温和的散文词句描写着注定的冰冷结局。《冰宫》的故事讲的是两个性格迥异的11岁女孩刚约好成为永远的挚友,其中一人次日就失踪在冰山中再也不复返,剩下的女孩从自责到解开心结的过程。

当你的心口缺失了一块,应该用其他事物填埋还是让它成为真空?是选择遗忘,还是时常想起,以免失去最重要的回忆,即便这个过程是痛苦的?

我想最终都会遗忘的吧,痕迹也会因冬去春来周而复始的时间逐渐抹平。

奥本海默

感受完影博IMAXGT的震撼,距观影结束已经一周了。

这部电影是诺兰的作品里我唯一不会再看第二遍的。并不是批评,而是拍得让人代入感太强,以至于不想二次体验当时的心情,就让它存在于记忆深处,只保留最原始的版本。正因为1.43:1的屏幕,使得视野之中全是影片画面,毫无现实世界的死角。还记得在审讯时面对咄咄逼问画面逐渐发白直至刺眼最后回过神,以及发表投弹成功后演讲思绪中混入的观众喝彩揉杂着哭喊,离场时脚踩焦尸的幻觉,仿佛诺兰把奥本海默的思想直接植入了我脑中,甚至产生了眩晕和呕吐感。

这样的拍摄手法和荧幕画幅加成,本来能成为心目中的满分电影的,只是直到影片结束都没有吴健雄的身影。哪怕提一句呢,一句都没有。

消失了阿黄

晚上下班回家路上经常能看到一只黄色的流浪狗,有时候只有它自己,有段时间它身边跟了一只像是走丢的泰迪,后来又只剩它自己。

但是自从暴雨后的半个月以来再也没看到它了。

时隔十一年的再次暴雨

这两天由于台风卡努和杜苏芮同时作用,给北部带来大量水汽,北京从周末开始持续两天暴雨。积蓄了两日雨水的土地早已饱和,山洪和泥石流在工作日的周一爆发了。而下班时正赶上雨势增大。

2012年北京特大暴雨造成79人死亡。

那年,我下午5点半从四道口回石景山,车往林业大学方向走。刚上公交没几步就开始堵车。大概开到三义庙的时候已经是7点了。斜前方座位有个姐姐看起来很焦急,听她和乘务员对话得知是要赶火车,说服了司机在没靠站的地方开门下车了。

虽然我没什么急事,但是手机电量够支撑到回家么。

头往窗上一靠,全是红色的刹车灯。

路边停着一辆车牌号是好几个0的黑色SUV。可能是哪个领导视察来了,我想。

MD机的电量似乎还够两小时,按目前的挪动速度,大概再走一站就没电了。毕竟半小时过去了,旁边的景色没有任何变化。

沿途有很多乘客都提前下车了,我的剩余路程还有20多站,还是选择在车上闭目养神吧。

大概在凌晨一点时,看到了曙光。家门前五百米路口红绿灯的光。

前方还有一处路面积水区,但是人行道能通行,此时我下了车,雨已经变小了。说实话饿到这个点已经毫无食欲,进屋洗个热水澡躺床就是最幸福的事。

第二天听说苹果园有个下水道井口被冲开,一女生掉进去没了。如果我下车走回家会不会是这种结局。

再回想那时一起住的室友是一边说着不想离开我一边和另一个男生在交往的大学同学。现在我们还是朋友,只是很久不联络。

比起对当年的她的模糊记忆,现在同样的雨天,思索的却是下班回家买什么菜给九哥做饭。